近日,李东学为《时尚男人装》杂志拍摄了一组写真。墨镜后的他眼神犀利,硬汉气十足;机车上的他手持香烟,颇有雅痞范儿。除此之外,李东学还接受了杂志的深度采访,他坦言自己在“果郡王”之后,没有再接同类角色,这样的行为或许在他人看来很“脱轨”,错过了大红的机会,但他只沉溺于戏,只想忠于自己的初心。
采访原文如下:
在部队大院长大、踢过足球、计算机系科班出身……但最后,他成了一位演员。趁早忘了那个多情的 “果郡王”,接下来要上映的《钢刀》才能看到他真正的男性荷尔蒙。就像他为我们拍这组大片时偶然流露的那样:坚硬,意味深长。脱轨,没被这个世界一巴掌拍死,又活出了自己的体系。这事儿,真的很爽。
儿时那些破灭的梦想
在中国足球还属于郝海东的时代,“调皮捣蛋”的李东学曾当过一阵子足球运动员。在部队大院长大,父亲是海军航空兵,那个年代的记忆是红色的,他梦想自己有一天能进入国家队,“踢出亚洲,走向世界”。每天早上听着军号起床,一辆大巴准时把这些大院孩子送到学校,家里准备的盒饭在中午按时加热,生活运转得如同一套机械系统。学校里有游泳池,甚至还有机场,看夜航是最过瘾的,每到重要节日还有礼物……在全国人民还凭着粮票过日子的时候,李东学就已经偷偷喝过老爸的香槟了。可能这样的童年,更难生产循规蹈矩的人生。
“当然也有叛逆,因为父母总不在身边,大部分时间跟着外公外婆。”当他和我说起这些时,楼下的哈雷摩托车发出轰隆巨响,这或许给了他一点回忆的灵感。
“我想过开飞机,后来放弃了,因为个子太高——驾驶战斗机对身高是有要求的。”他很平静地说着那些夭折的梦想,“对,我少年时代的梦想一直都在破灭。坦白讲,直到上电影学院之前都在破灭。”
高中毕业,父亲让他考军校,他不从,考了当时最热门的计算机系。毕业时,恰逢第一轮互联网泡沫破灭,中关村挤满了找工作的计算机系毕业生。无路可投的他一边在新东方学英语,一边偷偷报考了北京电影学院。这事儿,他一直瞒着爸妈。
那时的他20 多岁,没什么方向感,只是觉得当演员是件挺有意思的事,还有那么点虚荣心,“演员嘛,Easy money !”他说。
显然,那时的他还不知道什么是伟大的表演。在电影学院的那些日子,他慢慢懂得,“演员是非常难的职业,越简单的东西越难。它看不见摸不着,需要感觉,需要阅历,还需要非常强的感受力。它是创造,会让你觉得这是一个需要不断创造的熟练工种。当然,你还需要那么点运气。”
从始至终,都是个爷们儿
“我干过的所有事都非常爷们儿。”
“爷们儿”是李东学非常喜欢的字眼儿,他读过王朔的《顽主》,看过香港的《古惑仔》,在拍摄这组大片时,他也玩得很high,靠着摩托车,拎着啤酒瓶,冷不丁丢出一道冷冽的眼神……有点像詹姆斯·迪恩,不带一丝烟火气,联想起《甄嬛传》里的果郡王,你会觉得他只是缺了一根被点燃的引线。
参加了两次高考的李东学进入电影学院后还是有点心虚,“到了这里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懂,迷茫、崩溃,这太恐怖了,感觉弄不好就是人生的终点。怎么办?只能拼傻力气了!”为了形象他从170斤减到146斤;别人放寒暑假,他猫在宿舍里疯狂看片儿;系里安排的周六日选修课他也一节不落。“用傻力气当然很傻,但它让我明白,这就是意志,你不信它就是不信自己!这也是一种血性,能压制自己的欲望,能控制自己。”
上电影学院的第二年,李东学就不再问家人要钱了。他拍了很多广告,收入体面,然后拍了自己的第一部戏,并时不时给父母一些钱贴补家用。其实家里也不缺什么,他就是觉得,爷们儿嘛,就得为家里干点什么!
或许,这些人生的养料来自于他那段“足球运动员”的经历。他说,“这就是比赛。有时,比的不是你的能力有多少,而是你是否在坚持。真正的爷们儿,不是外面的样子,而是内在的坚韧和自制。面对恨,你是什么样的;面对难,你是什么样的;面对误解、诋毁,你是什么样的……我觉得只有这些东西,才能体现一个男人真正的质感。”
在采访时,他会随口说出一大串电影史上熠熠生辉的名字,无论是背景、作品,还是演技都如数家珍,他们大多是好莱坞里的硬汉,比如罗伯特·德尼罗、马修·麦康纳。但平时的他温良平和,没有过分的野心,他的棱角是向内的,像极了那句俗不可耐的广告语:男人,就该对自己狠一点。
在“果郡王”之后,李东学演过将军、锦衣卫、律师、公务员,甚至还有偶像剧里的反派人渣。对于演戏,他有股晚成的自信,“无论是生旦净末丑,工农商学兵,我都能驾驭。如果还不能达到生命的厚度,那我就有意识地拉开宽度。”接下来,我们聊到了影片《钢刀》。这部电影的梗概非常简短——讲述了一个战地绝境、兄弟相杀的故事。这让它看起来有点像《太极旗飘扬》,但导演阿甘显然想把《钢刀》拍得更炫更酷。它的视觉由昆汀· 塔伦蒂诺《罪恶之城》的摄影师和技术团队操刀,视觉风格与《罪恶之城》如出一辙,不过前者是未来的城市,而《钢刀》则是半个多世纪前的荒野战场。
李东学在阿甘的工作室里看到这部电影的Demo就被吸引住了,“(这部电影)细节和情感做得很好,尤其是特效,非常过瘾!”
为了过瘾,李东学拍了差不多两年时间。《钢刀》对于中国电影来说,充满了实验性。它在数字化拍摄方面,根本没有成熟的经验可供借鉴。第一条测试片就拍了一年。阿甘在一次采访中说道,“必须一边拍一边测试新的技术难点。在中国,从未有人参与过如此大型风格化、特效电影的制作,每走一步,都是一次探险。”
5 年,1800 多个特效镜头,500 多名数字艺术家,五易其稿,一群勇猛的人做了件坚毅的事。“整个过程像拉锯”,中间经历过什么,李东学并未细说。在电影里,他饰演弟弟,留着一头板寸,穿着十几斤的大棉军服,枪上顶着刺刀和“哥哥”(何润东饰演)拼命。
“拍这个戏,我感觉又回到了电影学院,那时大家排练一个通宵都不累。这次,我们经常连轴转24 小时,都跟打了鸡血似的。这些年拍戏,还没有哪个剧组让我经历过这个。”
每天,李东学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长达3 个小时的化妆。因为脸上的伤疤要画一层粉底,画完了还要往脸上抹泥,再用小牙刷刷出充满颗粒感的泥浆,之后还有血浆。“战争戏就是这样,大家都在扛着、撑着,”他停顿了一会儿,“不管结果怎样,都意义非凡,至少大家都high 了。”
对于这出战争戏,这个从部队大院里长大的男人自然有股很硬的情感在里面,“以前觉得自己是个街头卖艺的,弹个琴卖个曲儿啥的。拍完这个,觉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。《钢刀》的寓意,是比钢还强,比刃还利,取人头颅,出生入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