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2016年4月10日晚,贾玲在微博晒出与岳云鹏的合影称今晚我俩唱一首歌吧,随后岳云鹏转发微博称今晚咱俩要个孩子吧?网友称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岳岳,揭岳云鹏心酸成名史。
4月10日晚,贾玲微博晒出和岳云鹏合影,喊话称:“今晚我俩唱一首歌吧!”。
照片中,贾玲身处旗袍,挽着小岳岳,细心的网友发现两人十分的神似。随后,岳云鹏转发回应:“今晚咱俩要个孩子吧?”
此微博逗乐网友,直呼称:“我的天哪,原来你是这样的岳岳!”“这么直白吗?”“小岳岳估计要回家跪狼牙棒了。”
但最红的就是最好的吗?对于岳云鹏来说,这或许是他从河南南乐到北京十多年后,再度面临“我将何往”的时刻。
在岳云鹏刚刚走红剧场的2011年,曾有网友在微博上问岳云鹏会不会膨胀,岳云鹏的回答倒也坦率,他说“心态上肯定有变化,也有膨胀的迹象,我是这么调整的:1、找师父聊,2、求师父骂,聊完骂完唱着歌回家。”
那时候,在郭德纲的大剧场专场演出上,节目先后顺序一般是烧饼、曹鹤阳“开场”,岳云鹏、孙越“中腰”,高峰、栾云平“倒二”,郭德纲、于谦的三个节目穿插其中,最后“攒底”。而因为高峰的表演风格更传统,铺垫多,互动少,很多时候没有岳云鹏上台时的效果好。
一次演出结束,岳云鹏沾沾自喜对妻子郑敏说,“你看我这现场火爆的程度,比高老师都还要火,师父为什么还把他排在我后面啊?不怕他接不住场?”谁料郑敏听完就扇了他一巴掌,直骂“你疯啦?!”第二天,岳云鹏把这件事告诉了师父。
郭德纲也在被岳云鹏看做是“立业”标志的那场演出(2011年4月9日民族宫)上说起过这事,他说:“说相声不是谁红谁就说得更好,你说的是白开水,解渴痛快,可还经不住咂摸;高峰的活瓷实规矩,他说的是葡萄酒,能咂摸滋味,不是谁都能喝得了的。”
康大鹏在那几年也曾问过岳云鹏类似的问题,“我跟他说这么多年苦尽甘来,现在火了心里什么感觉?结果他说‘我害怕!’他是真的害怕,当时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,那不是装的,不是故作姿态演出来的。”
如今,在《欢乐喜剧人》的后台,界面新闻记者再次问到他这个问题,他的回答是“痛苦”,“我面临不是五百位大众评审,一定是电视机前的所有观众。这个节目如果收视率不高,也可能会松懈一下。收视率那么高那么多人在关注,我通过这个节目长了那么多粉丝,无形中带来的是更多的压力,我能做的只有花时间去写作业(创作)。你想想你平时写作业痛苦吗?”
那是1985年,计划生育政策早已实施,政策外的孩子,村里不给分地,没地就代表没粮食。岳云鹏曾在多个访谈中透露,因为家里孩子多,五个姐姐,一个弟弟(岳云鹏出生三年后,父母又生了一个儿子),他家是村里最穷的人家。
穷到什么程度,岳云鹏在2012年接受新浪网采访时曾这样形容,“比如炒一颗白菜,底下火,已经半熟不熟的状态,先放盐,五个姐姐还有一个弟弟,就围在火那儿,翻过来就吃,菜没熟就吃了。”“而且家里特别小,一张床上有八条腿。我经常早上起来(发现)在地下呆着。”
1998年冬天,因交不起68元的学费,13岁的岳云鹏辍学了。转过年,岳云鹏就跟大他3岁的五姐坐长途车来北京打工。他曾在微博中写道,当时车上放了一首歌《粉红色的回忆》,“打那天起听见这首歌曲心里就会难受,无比的难受,能想起当时的场景和当时的心情,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不敢打开这首歌。”
初来北京并不顺利,五姐带他去了自己打工的地方——通州区台湖镇一家纺织厂。可因为年龄太小,纺织厂没有要他。四处碰壁,钱又花光,他只好回家。
没过多久有人来村里招工,岳云鹏一听是去北京,又要跟着去。这次是要先交1350元报名费,岳云鹏全家人凑够了钱,等岳云鹏到了北京才知道“让人蒙了”,“保安,得培训。根本不用交那么多钱,200来块钱,给你来套衣服就可以。干了一年,在石景山电机厂,特别地困难,特别苦。”他在一次采访中回忆道。
2013年德云社曾出过一本书《钦口说:我眼中的德云社》,作者是郭德纲的妻弟王俣钦,他也是岳云鹏现在的经纪人。在这本书中,有一章详细描述了岳云鹏少年时那些生活窘迫、穷苦潦倒的日子。
书里写道,岳云鹏当保安要上夜班,从零点到早上八点,一旦被发现睡觉就会被扣40元,结果第一个月,因为不适应,300的工资,不但一分钱没领到,还欠了厂子20元。而为了防止自己瞌睡,岳云鹏买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包烟,不为抽,就是为巡逻犯困时,点一支夹在手上,真要睡着了,烟烧到手,一疼就会醒。
11年后,岳云鹏在《今夜有戏》中对话林心如
“后汉三鬼年间”
2011年4月9日,岳云鹏举办了他人生中第一场大剧院专场商演,此前,因女友怀孕,他刚刚于3月25日在老家举办完婚礼。
在有1038个座位的北京民族宫大剧院,面对满坑满谷的观众,他和现在的搭档孙越合说了《当行论》《汾河湾》,还和以前的老搭档史爱东演出了《学歌曲》《拴娃娃》。返场时,他向观众连鞠了三次躬,一度止不住泪水。
他说,“我是个不善言辞的人,学相声之前不爱说话,学了相声,在台下还是不爱说话,今天想跟大家说句掏心窝子的话,我小时候跟同学讨论过这么一个话题,是先成家还是先立业,我本想着要先立业,但还是先成家了,为什么这么说,因为我把这场演出当成是我的立业。”
在演出之前,他曾发过一段微博,坦言一直在做噩梦,梦到“剧场没电,没带大褂,鞋穿错了,搭档又没来”。而比起担心发生演出事故,岳云鹏更担心的是卖不出票。站在台上,他像是问观众也像是问自己,“谁会花钱看这么年轻的相声演员说相声?想也想不到,今天能坐满了。”
那天演出前,曾有网友在微博中问他,“从1999年走出河南南乐到2011年举办自己的专场,12年一人在外闯荡,印象最深的是什么?你的计划目标是否一一达成?”
“印象最深的是没吃没喝,我的计划目标没有规划过,所以谈不上达成”。岳云鹏回答道。
岳云鹏微博截图
那时候的他就像刘震云小说《一句顶一万句》中的人物杨百顺一样,知道自己是谁,从哪儿来,可往哪儿去,却是毫无头绪。
命运的转折发生在岳云鹏19岁那年,当时他已在一家叫“海碗居”的老北京炸酱面馆当了一年跑堂伙计,并在上一年底面馆组织的联欢会上,和另一位与他同岁,负责在大门喊堂的伙计孔德水(拜师后改名孔云龙)演了一个双簧节目。
一位常来吃饭的老先生,因孔云龙每次喊“您来了,里面请”喊得响亮,对他格外关注,也就问起春节是怎么过的。孔云龙说起和岳云鹏一起演的双簧,老先生就让两人再演一次。这位老先生身在梨园戏曲界,因觉得俩孩子有些曲艺方面的表演天赋,就给写了个地址,让他们找一个叫郭德纲的人学说相声。
对于这个机会,岳云鹏曾在多年后回忆,“我问这人叫什么,叫郭德纲,没听过。说相声的,对相声不了解,具体什么概念,相声跟小品什么区别,都不知道。但既然有一个机会,就拼一拼。”
就这样,2004年春夏,岳云鹏和孔云龙在潘家园的华声天桥第一次见到了郭德纲。因为是赶着饭馆中午休息时跑出来,两人都没来得及换满是油污的工作服,在《钦口说:我眼中的德云社》中,郭德纲回忆见到俩孩子的第一印象是“这哪来的啊,脏成这样。”
而岳云鹏对师父的第一印象是,“他介绍一个人叫张文顺,(让我们)找他,现在才知道那时候搪我们。”
张文顺老先生是北京相声大会(德云社前身)创始人之一,如今已过世。那时候,张老先生就叫两个孩子先来听听看。因打工的面馆在松榆里,离潘家园的华声天桥不远,此后,岳云鹏和孔云龙就天天趁面馆2点到5点的午休时间跑来听上两段相声。
面馆5点开张,岳云鹏和孔云龙4:30往回走,可巧每到那时就该郭德纲上台,他一上台,两人就往外走,后来郭德纲开玩笑问他们“是有多不愿意看我”,两人赶忙解释一番。
虽然依然不懂什么是相声,但在每天听的过程中,岳云鹏也逐渐对这门手艺产生了兴趣,“怎么两三句让观众就乐了,他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,比如说佳人买纸糊窗帘,什么叫佳人,后来一问,才知道佳人是小媳妇,很多话,我不知道,不懂。”
郭德纲给岳云鹏和孔云龙开蒙的活是《八扇屏》,十多年前他在天津跟老相声艺人常连安的九儿子常宝丰求教时,常九爷教他的第一个活也是《八扇屏》。他就如当年常九爷一样,也给俩孩子一本册子,让他们拿回去背词儿。
岳云鹏曾回忆,那时因为还要上班,背了好多天才背下来,结果郭德纲一听,发现他口音太重,把“后汉三国年间”念成“后汉三鬼年间”。“我师傅说,你口音得改。没办法,就念报纸。好在咱也上过学,知道正确的音念什么,慢慢练,三个月以后就好多了。”
当年10月,因华声天桥跟相声大会要的分账比例暴涨(从“三七开”涨到“倒二八”——后台二份,剧场八份),郭德纲等人就停了在此的演出,搬去天桥乐茶园。一下子离着远了,再无法趁面馆午休时间赶场,岳云鹏和孔云龙就干脆辞职来学艺。
2014年2月,做客中央广播电台文艺之声《文艺大家谈》节目时,岳云鹏回忆当时他给家里打了电话,跟父母商量学艺的事。他说,“我学历不高,会的东西不多,如今找了个师父,说相声的,我想学,是门手艺,这几年就不能往家里寄钱了。”父母虽然不知道相声是怎么回事,但还是支持岳云鹏去学。
对于当年这个决定他命运的选择,岳云鹏在微博中写过这样一句话,“路是我自己走的,之前我没有选择也没有资格选择,只是机会摆在面前我把握住了。”